第三十四章真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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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罷，滿堂寂靜，尤其是提到真兇已知時，謝思曉同周景庭更是驚異的將身子轉過，看向來人。
簡單的青衫布靴，發髻挽得極高，身體健碩，甚至可用肥圓一詞形容。謝思曉看清男孩子的相貌，微微瞇了眼。
這人她是再熟悉不過，可不正是接連幾日失了音訊的王員外家的獨子—王二嗎？今日倒不似往常穿著，幹凈清爽，隱約中添了幾分小公子形象，令謝思曉很難將那日撒潑打滾的小家夥同他聯系在一起。
同樣認出謝思曉的王二，目光兇惡的沖她瞪了一眼，孤身站在大堂中央，語氣涼薄又帶了幾絲譏諷：“哼，真是一群廢物，欺軟怕硬也就能跟梁大夫這樣的可憐人動粗，聽說前不久還把我們私塾的老夫子私自捉走，直到現在也沒放出來，大家夥們都憑著良心說一說，京城的大官員是不是都這個鬼樣子？”
人群中突然蹦出數個十歲大的孩子，紛紛站在王二身後齊聲道：
“還我夫子！捉回吳最！替梁生報仇！”
“梁生屍體是在吳家水井裏撈出來的，我們淮柳縣的百姓們，有哪個不知道進他吳府比登天還難，梁大夫都告訴我們了，梁生離家不久便死在吳府，肯定是吳最那個老王八見無法捉走我們私塾學子，便騙走梁生將他害死洩憤，你們要還我們公道！”
王二見身邊學子們都堅定站在他的立場上，氣焰更囂張幾分，儼然有手撕堂前兩位高官的架勢。謝思曉轉頭望了望周景庭，苦笑一聲，只能任這群學子們胡鬧。
其實，在香香提及吳最趁天黑偷溜出府時，謝思曉心中便對他產生了懷疑，王二雖然是在借著梁生之死鬧事，想將老夫子解救出來，但他說的話確實不無道理，吳最很顯然有著重大嫌疑，更何況吳最想對付私塾學子們已不是一兩次，若非她們恰巧趕到淮柳，還不知會發生何事。
“怎麽不說話了，當初逼迫我娘親時為何不見你這怯懦模樣，被害的都是私塾學子，為什麽差別這麽大，就因為梁生不是大官人家的孩子，死了沒人管嗎？還是說等吳最逐個將我們殺死後，你們才會派人假惺惺的捉人砍頭？”
人群中漸漸發出些嘟囔聲音，有幾個婦人還不時對謝思曉二人指指點點，情況愈發嚴峻起來，周景庭眉頭深鎖，拍了下謝思曉的肩頭，沖她使了個眼色，緩步行至階前，朗聲開口道：
“諸位，話不能說得太過，我知道你們是在為自己的安危感到憂心，害怕吳最殺了梁生後會對你們不利，其實吳最早於昨日失蹤，我們正派人四處追捕，如今證據不足情勢不明朗，暫不能定他的罪，但我今日向諸位保證，待捉到吳最定會將他嚴密看守不會對你們造成危害，等查明真兇後，無論是誰，定斬不饒！”
“憑什麽相信你？”王二對這番辯解不已為然，指著周景庭不屑的問道。
“就憑我項上人頭，若在三日內捉不出兇手，就讓我替梁生償命 ”謝思曉突然站到周景庭身邊，語出驚人，王二本對她並無好印象，但此刻也靜默說不出話來，不再反駁。
一旁哭訴不止的梁大夫看了眼謝思曉，抿了抿嘴將頭低下去。
周景庭顯然也被這酷似軍令狀的話嚇到了，疑惑而擔憂的望著她，見謝思曉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，只能由著她的話來撫慰學子們的心。
“好，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，到時候不要後悔，還有一件事你們要把老夫子放出來，他跟整件事沒有任何關系，你們不能平白無故將他捉進大牢！”
見王二及其身後學子頑固的想要救出夫子，周景庭沈吟少許，應下了這件事，準予稍後便將夫子放回，請他們不必擔憂。
白燭冥香、灰燼紙錢，周景庭二人在靈堂眾人的重重阻撓下，始終得不到時機打開梁生棺槨一探究竟，只能執香為梁生悼念一番，遺憾而去。
事實上，在吳府丫頭香香說出吳最去向及他整日未歸的奇異行徑，周景庭便對他有所懷疑，再加上他曾犯下重罪、害了七條人命，難保狗急跳墻決心將私塾學子一一殺死，而梁生近來為吳雷一事對兇手格外上心，四處查探，很可能成為吳最重點懷疑對象，設了個陷阱將他害死。
畢竟，自從兇案發生，吳最打心眼裏認定是兒子同窗好友們做的惡事，若非他們一行恰巧行至淮柳縣，可能吳最又要估計重施，把學子們盡數害死。
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埋在身邊總不是件好事，是以當前最緊要的便是追捕吳最，將他關押。
去打探香香身世的林浮生恰巧此時歸來，聽周景庭簡單敘述靈堂發生的一切後，自告奮勇的肩負起捉人的任務，而他與謝思曉之間的賭約也暫且擱置，畢竟保護私塾學子們的性命才是當前之重。
“思曉兄，我們一同去見吳老夫人，事到如今她也該說清當年真相了！”
兩人一同走進吳母房中，將調查得來的線索直接扔到她面前，看她的面色變化。
“吳老夫人，早先因著您身體不適，便未逼迫著您講明當年之事，但現在私塾學子在你府上撈出屍身，而有著重大嫌疑的吳最現已失蹤，我料想此事定會有所關聯，希望你能言明。”
周景庭輕敲折扇，緩緩道，吳母翻了下紙張，依舊沈默，只是面色漸漸難看起來。
“老夫人，我們已經查清香香來歷，她是當年被害者所在村莊賣往他鄉的孤兒，其父母死亡時日正與您兒子殺人時辰相吻合，不消多說明眼人皆能猜到這其中的關聯。而吳母你耗費重金將她從牙婆子手中買回府做些簡單活計，想來也是為了贖清罪孽，又何必向我二人隱瞞呢？”
謝思曉替她倒了杯清水，細聲道。吳母放下手中物，低頭深思，謝思曉二人見狀不再多言，給她時間望她能想清楚，可是到底，吳母也並未開口解釋。
整間房內，始終死一般的寂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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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單的青衫布靴，發髻挽得極高，身體健碩，甚至可用肥圓一詞形容。謝思曉看清男孩子的相貌，微微瞇了眼。
這人她是再熟悉不過，可不正是接連幾日失了音訊的王員外家的獨子—王二嗎？今日倒不似往常穿著，幹凈清爽，隱約中添了幾分小公子形象，令謝思曉很難將那日撒潑打滾的小家夥同他聯系在一起。
同樣認出謝思曉的王二，目光兇惡的沖她瞪了一眼，孤身站在大堂中央，語氣涼薄又帶了幾絲譏諷：“哼，真是一群廢物，欺軟怕硬也就能跟梁大夫這樣的可憐人動粗，聽說前不久還把我們私塾的老夫子私自捉走，直到現在也沒放出來，大家夥們都憑著良心說一說，京城的大官員是不是都這個鬼樣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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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我夫子！捉回吳最！替梁生報仇！”
“梁生屍體是在吳家水井裏撈出來的，我們淮柳縣的百姓們，有哪個不知道進他吳府比登天還難，梁大夫都告訴我們了，梁生離家不久便死在吳府，肯定是吳最那個老王八見無法捉走我們私塾學子，便騙走梁生將他害死洩憤，你們要還我們公道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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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，在香香提及吳最趁天黑偷溜出府時，謝思曉心中便對他產生了懷疑，王二雖然是在借著梁生之死鬧事，想將老夫子解救出來，但他說的話確實不無道理，吳最很顯然有著重大嫌疑，更何況吳最想對付私塾學子們已不是一兩次，若非她們恰巧趕到淮柳，還不知會發生何事。
“怎麽不說話了，當初逼迫我娘親時為何不見你這怯懦模樣，被害的都是私塾學子，為什麽差別這麽大，就因為梁生不是大官人家的孩子，死了沒人管嗎？還是說等吳最逐個將我們殺死後，你們才會派人假惺惺的捉人砍頭？”
人群中漸漸發出些嘟囔聲音，有幾個婦人還不時對謝思曉二人指指點點，情況愈發嚴峻起來，周景庭眉頭深鎖，拍了下謝思曉的肩頭，沖她使了個眼色，緩步行至階前，朗聲開口道：
“諸位，話不能說得太過，我知道你們是在為自己的安危感到憂心，害怕吳最殺了梁生後會對你們不利，其實吳最早於昨日失蹤，我們正派人四處追捕，如今證據不足情勢不明朗，暫不能定他的罪，但我今日向諸位保證，待捉到吳最定會將他嚴密看守不會對你們造成危害，等查明真兇後，無論是誰，定斬不饒！”
“憑什麽相信你？”王二對這番辯解不已為然，指著周景庭不屑的問道。
“就憑我項上人頭，若在三日內捉不出兇手，就讓我替梁生償命 ”謝思曉突然站到周景庭身邊，語出驚人，王二本對她並無好印象，但此刻也靜默說不出話來，不再反駁。
一旁哭訴不止的梁大夫看了眼謝思曉，抿了抿嘴將頭低下去。
周景庭顯然也被這酷似軍令狀的話嚇到了，疑惑而擔憂的望著她，見謝思曉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，只能由著她的話來撫慰學子們的心。
“好，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，到時候不要後悔，還有一件事你們要把老夫子放出來，他跟整件事沒有任何關系，你們不能平白無故將他捉進大牢！”
見王二及其身後學子頑固的想要救出夫子，周景庭沈吟少許，應下了這件事，準予稍後便將夫子放回，請他們不必擔憂。
白燭冥香、灰燼紙錢，周景庭二人在靈堂眾人的重重阻撓下，始終得不到時機打開梁生棺槨一探究竟，只能執香為梁生悼念一番，遺憾而去。
事實上，在吳府丫頭香香說出吳最去向及他整日未歸的奇異行徑，周景庭便對他有所懷疑，再加上他曾犯下重罪、害了七條人命，難保狗急跳墻決心將私塾學子一一殺死，而梁生近來為吳雷一事對兇手格外上心，四處查探，很可能成為吳最重點懷疑對象，設了個陷阱將他害死。
畢竟，自從兇案發生，吳最打心眼裏認定是兒子同窗好友們做的惡事，若非他們一行恰巧行至淮柳縣，可能吳最又要估計重施，把學子們盡數害死。
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埋在身邊總不是件好事，是以當前最緊要的便是追捕吳最，將他關押。
去打探香香身世的林浮生恰巧此時歸來，聽周景庭簡單敘述靈堂發生的一切後，自告奮勇的肩負起捉人的任務，而他與謝思曉之間的賭約也暫且擱置，畢竟保護私塾學子們的性命才是當前之重。
“思曉兄，我們一同去見吳老夫人，事到如今她也該說清當年真相了！”
兩人一同走進吳母房中，將調查得來的線索直接扔到她面前，看她的面色變化。
“吳老夫人，早先因著您身體不適，便未逼迫著您講明當年之事，但現在私塾學子在你府上撈出屍身，而有著重大嫌疑的吳最現已失蹤，我料想此事定會有所關聯，希望你能言明。”
周景庭輕敲折扇，緩緩道，吳母翻了下紙張，依舊沈默，只是面色漸漸難看起來。
“老夫人，我們已經查清香香來歷，她是當年被害者所在村莊賣往他鄉的孤兒，其父母死亡時日正與您兒子殺人時辰相吻合，不消多說明眼人皆能猜到這其中的關聯。而吳母你耗費重金將她從牙婆子手中買回府做些簡單活計，想來也是為了贖清罪孽，又何必向我二人隱瞞呢？”
謝思曉替她倒了杯清水，細聲道。吳母放下手中物，低頭深思，謝思曉二人見狀不再多言，給她時間望她能想清楚，可是到底，吳母也並未開口解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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